文人造就的时代,造就闲淡平和的文人。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,使他们能坦然面对世间百事,精心经营着一片安静闲逸的精神家园。抚琴受到前所未有的追捧,以琴自娱,以琴知音,以琴寄情。文人随身携琴,赏玩山水、吟风弄月,淡泊名利,追求“一张琴、一壶酒、一溪云”清高而诗意的生活方式。琴,正是文人寄情遣兴、追求完美人格的生活方式和独善其身、遗世独立的精神象征!
宋朝文人儒士多对围棋喜爱有加,将弈棋与饮茶、弹琴、写诗、绘画引为风雅之事。围棋、象棋、打马、叶子戏之类,是能让文人在平日工作之暇,调节一日的劳累,并恢复精力、斗智竞技的游戏。弈棋是一项休闲活动,下棋可以忘去忧烦,使人心情愉悦,正如同宋徽宗所说:“忘忧清乐在枰棋。”闲来弈棋的悠闲生活,是文人自寻娱乐、自我陶冶的雅好和坐隐忘忧、寄寓恬淡冲和、从容超脱的性灵追求。
书法发展到宋代,与诗文创作结合得更加紧密,宋朝文人士大夫既是卓具才情的诗人,亦是各具趣味的书法家。他们沉浸在笔墨纸砚的小小天地,抒写自己对社稷的担忧,对生命的理解或对万物的欣赏。从他们 “尚意”的作品及讲究的书写工具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一种质朴、隽永的境味。
绘画、挂画、赏画是宋朝文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欣赏意境开阔的山水画、充满生趣的花鸟画,能令人心旷神怡,于纷扰的世俗中暂时忘却烦恼获得解脱。文人士大夫的淡雅的审美趣味也深刻影响了当时的绘画风格,尤其体现在山水画所营造的散淡、孤寂的意境。而静观宋朝的花鸟画,犹如进入了一个活泼的世界,不管是花或是鸟,都捕捉到它们最生动的瞬间。
“茶兴于唐,而盛于宋”。宋朝上自帝王下至普通民众,不同阶层对茶事活动的参与与热爱程度是史无前例的。茶先苦后甜的物性与宋朝文人的人生际遇、品性有着天然的契合,儒、释、道三教合一的社会思潮对文人雅士的生活态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。儒家以茶修德,道家以茶修心,佛家以茶修性,三者的融合最终使宋朝文人形成理智平和、淡泊名利、宁静致远的人生价值观。他们以茶会友,引茶入诗,以茶入画,孕育了清旷闲雅、平淡自然的文人气质。茶,成为宋朝文人雅士的灵魂伴侣。
自陶渊明“寄酒为迹”开始,诗酒相融便对后世文人产生了深远影响。宋朝,从士大夫到普通平民百姓,乐酒好饮蔚然成风,涉酒的小说、评话、诗词、专著前所未有。酒文化繁荣的背后正是宋代饮酒风气的张扬。理学兴起,禅宗发展,促成了宋朝文人心境的内向化、清雅化与细腻化,这种变化也反映在其饮酒追求上。他们饮酒醉酒,或浅斟低唱,或纵酒高歌,不求酣醉而只求清趣,展现出含蓄内敛的士风雅韵。
花卉是宋朝文人必不可少的生活调味剂。文人将插花百瓶、醉饮其间的“插花饮酒”视为生活情趣、赏心乐事。意气飞扬之时,花可以增添雅兴;失意颓靡之时,花可以安定凝神;平淡清闲之时,花可以陪伴左右。以花为媒介,宣泄胸中诗意,抒怀寄情,培养清雅、隽秀之气质。室内插花装饰的雅趣,无论是造型优美的胆瓶插花、具有保鲜功能的铜器插花,还是自由惬意的竹筒插花、能够制作盆景的盆花,都显现出文人爱美、爱花、爱自然的审美情趣和内敛、理性、清雅、俊秀的气质。
燕居焚香、把盏闻香的生活意趣,带着一缕香的生活温馨,成为众多文人雅士的爱好与日常。文人子夜读书有红袖添香,抚琴论道时以香为伴,宴请宾朋时常备香食,晨钟暮鼓之地香气氤氲。厅堂、水榭、书斋、闺阁、松下、竹间,置放一小炉,几缕轻烟,是一种生活的本真。书房、闺阁、厅堂中多有焚香所用的香炉、香箸、香瓶、香盒、宝子等焚香物品,设计新巧,点缀室内陈设。宋朝已经发展了用隔火熏香的方式,让香味舒缓地散发。焚香的技艺像斗茶一样,成了一种社会风气。
自宋立朝之初起,统治阶级便推崇以古礼治国,仁宗之后更是期望“复古为三代”,通过新制礼乐、礼藏于器,重建社会秩序。文人雅士身体力行,收藏考证古器、编校著录图册,希望实现从证经补史到再现三代的复古理想。“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”,复古衍生出玩古,激荡着鉴赏与研究趣味、复古之思与求新之念,一时好古蔚然成风。时人以古为尚,推崇稽古作礼乐新器,也强调“备物致用”,将古意融入日常生活中的实用器和陈设器,共同见证了宋人格古清赏的审美情趣。